将崭新的跟毛茸茸的绿眼睛同色系的猫窝摆在榻榻米上,铁男对自己的审美很满意。
显然他不知道,猫是红绿色盲。
睡下前,铁男把咪酱放进猫窝,看咪酱团成个栗色毛球,眯着眼睛打哈气,觉得它和他都能睡个好觉了。
铁男在被人追着砍,七八个人,也许更多,他看不清。他受了伤,血在拼命地流,他在拼命跑。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一个单挑一群是脑子坏掉了。
眼前突然冒出一柄刀向他胸口刺过来!“啊……”铁男满身是汗地从梦中惊醒,心砰砰跳,大口喘气。
栗色的毛茸茸蹬着他的胸口噌地窜开,落在一旁炸毛,龇牙咧嘴,“嗷~嗷呜~”
这一切充满熟悉感,因为咪酱睡在他胸口上,他又一次做了噩梦。他气愤地抓过咪酱提到面前,咬着牙瞪手里的毛茸茸,“今天非揍你不可!”
绿眼睛在栗子色的脸上眨巴、眨巴、眨巴……整条猫自然下垂,像被他吓到了,脑袋往后躲。
那委屈的样子立刻让铁男败下阵来,他实在下不去手欺负小猫咪。他猜是上一个猫窝不如咪酱的意,趁着午休时间去买了一个新的,藤蔓编织的,状如脸盆。
他刚把新猫窝放到旧兮兮的榻榻米上,咪酱就摇着栗色尾巴跑过来,从善如流地跳进去,刚刚好充满整个窝。
猫是液体的,形状请参考容器。
咪酱打着哈气,拿爪子把脸藏住。铁男听宠物店的人说猫怕强光,捧着窝放到了橱柜里,开着半扇门,怕全关上会太闷。
晚上睡前,铁男喂了咪酱水煮的鸡胸肉,放好猫砂盆——买窝的时候宠物店推荐的——把咪酱抱进怀里摸了两把,又热又软,那麽小,他觉得他空手就能把这个小东西捏扁。
小家伙,毛茸茸,又挑食,又挑住,没一点儿生存能力。丢到外面去会被野狗叼走吧?或者被无聊的不良欺负,像他捡到它的时候那样。如此想来,它挺可怜。
此刻,铁男确信自己是个好人。
“咪酱,不许再睡我身上,听懂没有?”他把猫咪放进新窝里,染着烟味的手指头点点咪酱的头,疑惑道:“我到底为什麽和猫说话?我去约个妹子不好吗?”
咪酱小心地舔一下烟草味的手指,跟着咬上去玩了一会儿。它毛毛的小爪子挠挠脸蛋,圆圆的小尾巴尖摇啊摇的,有一下没一下拍它身下的棉垫子:“喵~喵呜~”
铁男第三次被噩梦惊醒之后,把炸毛生气嗷呜叫的咪酱抱进了被窝。侧过身躺下,打算眯个回笼觉,“想挨着我,睡被子里吧,别压我身上,会做噩梦。”
贴在胸口的温暖的毛茸茸,用比他的心跳稍慢些的呼吸,软软地蹭他。很轻的呼噜声带出均匀的节奏,传到他耳边,他渐渐困了。
4玩什麽?
铁男下班回家的时候,满屋子狼藉。柜门上、榻榻米上都有抓痕,台灯倒了、衣架倒了,衣服淩乱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