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把身子靠到椅背上,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这段时间和许时晏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妈妈,你看这个哥哥哭的好伤心啊。”一个小孩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嘘,小点声。哥哥听见了会更难过的。”小孩妈妈抱起小孩边走边说。
旁边还传来几声叹气声,在医院里哭也不是一件什麽稀奇事儿,八成是家里人遇上什麽问题了,大家也都很自觉的没有过来打扰。
贺一现在顾不上别人是怎麽看他的了。他好难过啊,心髒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喘不动气。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许时晏,他该怎麽办?
贺一在连椅上坐了很久,用冻的冰凉的手捂了捂有些红肿的眼睛,又缓了好一会这才起身回了病房。回到病房后,爸爸已经回来了。
贺爸听见病房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贺一。连理都没理,又回过头去继续守着贺妈。
“爸”贺一咬了咬牙艰涩的开口道。
“你不用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贺爸头也不回的说道,说完便不再搭理贺一。
刚才他回来,贺妈已经把贺一的事又重新和他说了一遍。虽然贺一确实没破坏别人的家庭,但是现在和那个许老板在一起也确有其事。他就说那个姓许的大过年的没事来他家串门干什麽,合着是惦记他儿子。
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叫什麽事?这要放在他年轻的那个时候是要被判流氓罪抓起来的。就是现在,俩男人在一块不仅世俗无法接受,法律也是不接受的。再说自己这个傻儿子就是拎不清,对方看起来挺有钱的要什麽样的没有,他能看上自己自己儿子那一点?这傻小子别被耍了还不知道。
贺一见他爸这个态度,心髒就像是有条麻绳紧紧勒住一眼,磨得他又疼又难过。贺一看了几眼爸爸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知道眼下也不是沟通的好时候,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
沉默的氛围在这间病房里蔓延,好在县城医院平常也不是很忙,这间三人病房里今天只有贺妈自己一个病号。
过了一会,医生推门进来了。仿佛感觉到房间的低气压也一样,又退出去核对了一下病房号和床位号,没走错啊?今中午他来查房的时候,气氛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核对完信息确认无误后,医生这才开了口。
“阿姨,感觉怎麽样?头还晕不晕,胸口还闷不闷?”年轻的医生这才笑着开口问。
贺妈听见医生的声音睁开眼睛,回答道:“吸了一会氧好多了。头不晕了,胸口也不闷了。”
年轻的医生又聊了几句,拿着机器检查了一下贺妈的各项指标,查房这才结束。有医生在,沉闷的病房里这才多了一点人气儿。
临出门前,医生仿佛想起什麽来一样,对贺一说:“你是病人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