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云离开了蜀望山,一路向齐国飞去。日月轮回,晴雨交替,不知过去多久,杨长云抵达了齐国附近的望国。杨长云本想直接回到齐国杨家村,但到望国后,突然想去看一看紫柯儿与罗娘。已经离家几十年的杨长云不在乎这么几天时间,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降落在最近的一条官道上。官道上正好有一老汉赶着牛车路过,见到从天而降的杨长云人都傻了,哆嗦着腿跪在地上高呼仙人。杨长云看了牛车一眼,忽升起驾车而行的念头,于是开口道:“老兄,我这有一枚疗伤灵丹,可换你的牛车不?”“可换!可换!!”一听有仙缘降临,老汉立即连连点头,果断卖掉自己的牛车,生怕晚一秒就会失去这道仙缘。杨长云微微一笑,丢去灵丹,大步上前就坐上了牛车,驾车离去。老汉兴冲冲接过灵丹,似握住了无价之宝,狂笑不已,许久后想起要谢过仙人,然而一抬头,才发现仙人已经驾车走远。“仙人真不愧是仙人,我那头老牛性子怪得紧,除我外没人使唤得动,现在在仙人手底下却出奇的听话。”老汉啧啧称奇,大步跑回家中,将灵丹化水喂服八旬重病老母。八旬老母喝完,陡然瞪大双眼,在老汉忐忑与期待目光中一跃而起,翻了一个跟斗,面色红润比他还健康。老汉狂喜,捧着碗将残余灵水舔个干干净净,并用此碗盛水喝了一碗接一碗。……华山镇。屠宰场中屠夫们正干得热火朝天,将一头头牲畜宰杀,扒皮剁骨!牲畜们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好不凄惨。在其中一间独立的屠宰室中,一位长得文质彬彬的儒袍屠夫气喘吁吁地宰着羊,口中念念有词,并时不时看向旁边的书册。若有人细听细看,则会发现儒袍屠夫念的是诗词,看的是诗经。儒袍屠夫之所以如此,只因他是一位书生,诗经正是科考的必考内容。同时,诗经是他的弱项。正当儒袍屠夫全身心投入宰羊与背诵中时,背后忽传来一道青年声音。“宰羊不是这么宰的,刀应该更往下二指,不然会卡骨。”儒袍屠夫冷不丁被吓一跳,猛然回头,发现来人是一位面如白玉的青年,俊朗得连他一个男的都心跳快了半拍。“你谁啊,怎进到我的屠宰场中?”儒袍屠夫眉头紧皱,握紧了屠刀。“路过就进来了。”青年微笑着,指了指羊,道:“先别管我,杀羊先!”儒袍屠夫上下打量青年半晌,觉得不是什么歹人,可能是其余屠夫的亲朋,索性任由青年看着,先把羊杀了先再询问青年来历。儒袍屠夫的刀高高举起,正要劈下。“往下二指!”青年再度提醒。儒袍屠夫眉头又皱了下,他一个屠夫,需要别人教他杀羊?不过儒袍屠夫还是听青年的话,刀往下了二指劈去,他倒想看看这样有何不同,顺带了解下青年凭什么敢教他宰羊?如果不如他,那就怨不得遭他一顿嘲讽了!刀很丝滑切入羊肉中,出乎儒袍屠夫意料的是,刀切入羊肉的手感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竟然没感到任何阻碍,就连羊骨也巧妙避开了,从关节处一切而过。“刀右转,游一圈!”青年的话再度传来。这次,儒袍屠夫抛下成见,依言游刀,一个大好的羊头,就这么分离了下来。接下来时间里,青年继续指点,儒袍屠夫则认真学习,只是越学他越觉震撼。直至一头羊被完全肢解后,儒袍屠夫摸着没连着半点肉末的羊肩胛骨,惊呼出声。“庖丁解羊?!”儒袍屠夫深深吸了口气,承认了青年宰羊的技术远在他之上!“想不到兄台表面一表人才,实际手上的功夫比我这屠夫还厉害!”儒袍屠夫由衷佩服。“过誉,我只会宰羊罢。”青年摇摇头。“还没请教兄台姓名?”儒袍屠夫拱手,道:“在下罗峰!”“杨长云!”杨长云回了一礼,报出姓名。望国远离蜀望山,他倒不怕牧家还能找上门,故而没继续维持伪装,早恢复了原来模样。“杨长云……”罗峰复念一遍,总觉这名字很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并且他现在细看杨长云,也感觉很眼熟,似在哪里见过。“怎么,你听说过我?”杨长云一愣,后哑然失笑,“看来罗娘提过我啊!”“你是我娘的旧识?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罗峰浑身一震,终于想起为何对杨长云有种熟悉感。杨长云,正是罗娘生前经常念叨的那个名字!而杨长云的模样,也与他整理遗物时翻出来的画卷一模一样!只是当时他还年幼,时隔多年,他才没第一时间回想起来。罗峰震惊盯着杨长云那张比他还年轻的脸,难以置信过杨长云居然还长驻青春。不过片刻后,他似想到了什么,长嘘口气,道:“不,你应该是杨老的后代吧?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继承了杨老的姓名!”“算是。”杨长云微微一笑,不作解释。真相往往难以被接受,被误会也好。“罗娘呢?”不止罗峰在打量着杨长云,杨长云同样在打量着罗峰,若不出意外,眼前这位继承了屠宰场的儒袍屠夫,就是他离开华山镇那天看到罗娘怀中所抱的婴儿了。杨长云暗叹岁月之快,一晃眼,婴儿就长得与他同高了。“娘她死了……”罗峰闻言,目光黯淡下来。杨长云笑容消失,拧眉问道:“怎么回事?”罗娘的年纪,可还远没到寿终正寝的地步!莫非是身染重疾?亦或是……“那是十余年前的事了。”罗峰叹口气,有恨意在眼中一闪而过,缓缓说出罗娘的死因。杨长云静静听着,然而越听脸色越阴沉,一股怒火从心底燃起。罗娘的死,其实与杨长云有关系。二十年前……:()玄花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