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安的药方果然灵验,几副药下去,客景初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尚灵冬左肩的伤口用了安心谷特制的伤药,也几乎愈合了。
这日,尚灵冬和客景初二人在谷里散步。他们找到一处溪流,坐在溪边的岩石上听流水声。
尚灵冬扭头看着客景初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他扭头轻笑:“看什么呢?”
她忙别过脸:“没看什么。”
客景初看着她的眼睛:“你刚才的眼神,可不像没看什么的样子,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尚灵冬摘一朵紫色的野花,捏在手里转着玩:“我的确有问题想要问你,可是你的伤才刚刚好,我怕我不小心提起你不开心的事,害你又发病。”
客景初仰头大笑:“好了就是好了,我又不是瓷做的,怎么被你形容得那么弱不禁风?”
尚灵冬想了想,道:“自从离开忠义城,你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比较好奇,那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又为什么会因为哀伤过度,导致气血郁结?”
客景初苦笑道:“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
尚灵冬道:“只回答你想回答的就好。”
客景初开始回忆:“那三天里,我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好与你们汇合。可父亲将我关在地下的密室里,命多名高手把守,我又武功尽失,所以始终没有成功。”
尚灵冬道:“那张让我们去城外树屋的字条,是你让人送出来的吧?”
客景初道:“没错,那张字条是我让送饭的人带出去的。我让他同时带出去两张字条,另一张给接应你们的人。”
尚灵冬疑道:“那你又是怎么受伤的呢?是被看守你的人打伤的吗?不对呀,你是城主的儿子,他们怎么敢打伤你。”
“他们当然不会打伤我,但是也不会给我机会逃出去。”客景初微眯着眼睛:“第三天的早上,父亲终于派人将我带出密室,恰巧这时封流灯闯进城主府。于是我故意被她打伤,借她之力,离开了忠义城。”
尚灵冬仰起头:“她把你带去了哪里?”
客景初道:“她把我带去了封花谷,不过只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离开封花谷之后,强催内力,御剑赶往城外树屋,才使伤势又加重了些。”
尚灵冬见他睫毛低垂,问什么答什么,突然想逗逗他,于是道:“那哀伤过度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因为没有娶成石姑娘,才哀伤过度的吧?”
“你……”客景初突然捂住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尚灵冬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拍他后背。
客景初缓过一口气来,忿忿道:“你是要气死我吗?”
尚灵冬抓过他的手,摊开掌心看了看,还好没有血迹。
客景初喘了几口气:“谁告诉你我哀伤过度的?”
尚灵冬自知失言,放低声音:“是吾大夫说的,你昏迷的时候,他给你把过脉,说得可详细了。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大夫的。”
客景初黯然道:“我这一番折腾,终究没能让父亲如愿,父亲……父亲他……”
尚灵冬道:“客城主他怎么了?”
客景初红着眼眶,略带哽咽:“父亲他一气之下,去世了。”
尚灵冬对这句话感到震惊,毕竟她上次看到客向善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怎么才过几天时间,人就没了?
可她又不会安慰人,只是拍拍客景初的肩膀:“你也不要太伤心,师父说过,生死有命,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个人能决定的。”
她目光看向远方:“在那三天时间里,我也知道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事,那些事,足以改变我今后的人生。但不管怎么说,已经发生了的,就都要去接受。”
客景初道:“你知道了什么之前不知道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尚灵冬深吸一口气:“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那些事,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真实。等到有一天,我有勇气去面对,再慢慢讲给你听吧。”
客景初道:“好,我等着你愿意讲给我听的那一天。”
尚灵冬忽然道:“对了,客城主刚刚去世,你不用留在家里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