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月艳阳,酷热难消。
京城一连好几日大晴,连一滴雨都不曾下过。
拜太阳炙烤所赐,京城街道昔日最繁华的的市井如今也略显萧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快掠过,都激不起半分路边垂头拖步行走之人的兴趣。
若放在平日里,定会有眼尖之人发现,那辆马车顶由霁色纱帐笼起,同色翠玉宝珠点缀在外,装潢颇为华贵,定是大户人家出行所驾,而且绝非一般的高门大户。
刘付也在车内默默打量这辆马车的内饰,青纱帐,翠玉珠,还真是奢靡。
明明出门前那人还与她说要低调行事。
这就是他所谓的低调吗?
不等刘付细究,马车兀地被人拦下。
车外传来一阵官兵整队的窸窣声响,还伴着一道粗犷男声。
“例行检查,车上人速速露面。”
刘付拧眉看上萧沂,神情尽是责怪之意。
萧沂不紧不慢地沏茶,悠然道:“急什么?”
果然,马车刚停下片刻又动了起来。车外还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贺从风高声怒斥:“都是一群干什么吃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看不清了?敢拦主子的马车。”
刘付:“你倒是威风。”
萧沂又笑了,似是忆起些什么:“不敢。”
刘付疑心见那人笑着,这才想起,这话是她那日在朝堂上同明昭帝说的,又被他送了回来。
只在心里默默,这人呛人的本领也着实厉害。
不过半晌,刘付清泠又开口:“所以,你是如何说服那虞大人的?”
明明先前说只有五成把握,但那日朝堂之上事情又进行得格外顺利,这人分明在唬她,定是早就同那虞大人说好了,那日才会去寻她。
萧沂优哉游哉地饮了一口茶:“当然是用他最在乎的。”
刘付诧然:“你竟敢用虞锦一来要挟。”
萧沂听后一愣:“在你眼中,本帅就是这种人?”
刘付很认真:“是。”
萧沂:“……”
萧沂索性放下茶盏,与她解释道:“虞自清是个刻板守旧的,不求进只求稳,若以朝堂之事作饵,他定然不感兴趣。”
“但他却极其宝贝他那个女儿,我便同他应承若他愿出手相助,我定能助虞锦一夺魁,且将他摘得干净护虞府安全。”
说来也巧,本来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那天萧沂同虞自清谈完之后是被他婉言拒绝了的。
谁知前几日虞锦一在街上同孟善南起了争执,回府后一直神色郁郁,虞自清一问,才知女儿是在为夏日赏荷宴魁首之事发愁。这才找到萧沂应下。
刘付有些许惊讶:“那阴阳双生墨法是你写与虞小姐的?”
虽然才试刘付不在,不过后来她听宋卓四处在那宣扬他表妹夺了才试魁首,随口一问,那家伙便把整个比试情形都事无巨细同她讲了一遍,末了还向她邀功,问他这情报收集得怎么样。刘付拗不过,夸了他一道,这才作罢。
“为何不能是我?”萧沂挑眉。
“没想到萧太尉涉猎这么广。”
刘付清泠随意应着,又抚帘探看。马车外街道急急向后撤去,她脑中思绪纷乱,又忆起昨日。
那日在龙图阁寻到宝匣后,次日她便迫不及待去萧府查看匣中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