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第一场对上黄悦黄源还算幸运,那么这第二场,她们运气委实有点差。
第二场比的是枪,她们对上的是自沙梨来京赴任的一对兄弟,孜比旦木和孜比布提。
先前的黄悦黄源虽喜武道,但毕竟这二人从未上过战场,至多是纸上谈兵,终显力浅。
可在沙梨,草木皆兵,那里的人都骁勇善战,更麻烦的是,他们最称手的兵器便是红缨银枪。
沙梨地势高低起伏,崇山峻岭间下却生出戈壁荒凉,旌旆淬红,黄沙漫天,自成一派流丽壮美。
宽旷的地表孕育了矫健的骏马和汉子,那里的人最爱驰骋于悠悠天地间,逍遥恣肆,洒脱快活。
最快活的还不过马背上挑一银枪,挽花饮酒,更是快意似神仙。
这是他们天然的优势。
“沙梨人……”萧沂默道。
却还是被一旁耳尖的叶惊秋听了去。
“沙梨的天山雪蟹很好吃,嘿嘿…”
萧沂:“……”
这兄弟二人还是沙梨男儿中的佼佼者,他们手握银枪,娴熟得几乎快要与其融为一体。
观二人那凌厉稳重的眼神,就能知晓绝非等闲之辈。
不知这局,她该如何解呢?
萧沂很期待。
九重天漫起云蒸霞蔚,耳边鼓声振聋发聩,云天色如缥碧,流净无染。
刘付清泠恍惚,经年一别,却又无意被带回了那段戎马恣肆的惬意时光。
在沙梨的日子,她曾与这兄弟二人交过手。
沙梨虽自然富丽壮美,可缺了商户集市繁华,本地人难免无聊,为了逗趣解闷,那儿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斗一场。
若是小斗,无需入演武场,随处便可进行,路过的人就算再匆匆,也总会停下步伐,为二人呐喊助威。
若是大斗,便需提前两天造势,喧得那邻里他营全都知晓了,二人方到演武场来,在睽睽众目之下决斗。
大斗不论死生,浑身解数使尽,若是有人缺胳膊少腿了,也是常有的。
彼时他们都年幼,兄弟二人没有经历过沙场无情,被常年征战跋涉的刘付挫了锐气。
想必这次又对上,不仅为了枪试,还为了正名解仇,论上他们手段只会更毒狠。
不仅如此,相去多年,这兄弟二人已然成长了许多。
更不论能从沙梨出走来京的汉子,个个都不容小觑。
孜比旦木身长八尺,魁梧壮硕。站在演武场上,仿佛又回到了他的绝对领域。
孜比旦木蔑傲放狠:“黄口小儿,还不束手就擒。”
这句是他缉拿朝廷案犯时,偶然听一位绿林之辈说的,他觉得这句话颇为威风帅气,之后他每每捉拿案犯都要说上这么一句。
孜比布提刹然接上,银枪横举于胸前,刀指二人:“威武沙梨好男儿,这厢有礼了。”
这句是他游走街坊邻市时,常常听身旁斯文书生说的,他觉得这句话颇为标致体面,之后他每每敲门入屋都要说上这么一句。
花飞凌“扑哧”一声被逗笑,这两位沙梨男儿若说沾染江湖风气也就罢了,硬拗京城礼仪,无疑是削足适履,显得即蹩脚又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