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倦穿过回廊,忽然想起什么“我让木匠打的小床送来了吗?”
“还没”云岭忍不住道“世子您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心急?他是心急了。
今天骆听寒对他说,“郦倦,你从前对我说,要我乖乖听话,做个木头美人,莫听莫看莫言,我已经成为你手中木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还要强求?”
郦倦心中钝痛。
他如何向木偶求真心呢?
“那派去大燕采买的人回来了么?”
“您吩咐的买的人参、鹿茸虽然价高却还容易寻的,可是那云香,却极难寻。”
郦倦眼看着骆听寒一天天瘦下去,只能尽力买些滋补之物,为她补身体。
至于云香,是他七年前和骆听寒在青崖山山脚下游玩时,她跟自己提过的。
“燕都有个老香铺,只卖一种香,叫云香。”
“云香?好古怪的名字,是说这香燃气起来香雾像云么?”
“不是,是它的香气。”七年前的骆听寒描述得神乎其神
“你如果有幸闻到,便会觉得若是云有味道,那就是这种香气。我小时候做噩梦,闻到云香的味道,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骆听寒最近忧思多梦,郦倦便又想起了她曾说过的云香。
“采办的人说,那香铺早已不开了。”云岭说。
……
蜀宫内,太子摸着眼前蜀君的衣袍,脸上的笑意渐深。
站在高台上的太子十分满意地垂眼看着跪在阶下的郦玉邕,轻轻笑道“没想到,最终还是皇妹和孤一条心。”
“皇兄别忘了曾经答应我的事便好。”郦玉邕回他。
“自然。”太子拍拍手,便有内侍进来,手中捧着个大大的木盒。
“请皇妹打开吧。”太子悠悠道。
郦玉邕打开木盒,脸色大变。
那木盒中竟然是李弘方死不瞑目的人头,血淋淋地冒着热气,郦玉邕看了直干呕。
“你怎么把他杀了?”郦玉邕气道“我还想留着他慢慢折磨。”
“这种事,皇兄来便好,何苦脏了皇妹的手呢?”太子笑眯眯道“皇妹现如今,可满意了吧?”
郦玉邕却说“那李府的老太爷呢?他包庇李弘方,也该死!”
“适可而止,郦玉邕!”太子怒斥道,“李老太爷是蜀国的开国功臣,怎么能轻易动。你是嫌皇兄这个蜀君的位置坐的太稳当了么?”
郦玉邕忽然福至心灵,问道“若是皇兄的位置坐稳了,那可不可以杀了李老太爷和当日参宴的宾客?”
“自然。”太子现在对郦玉邕刮目相待。毕竟,她竟做成了自己想做却一直未成功的事,弑父夺位。
虽然他损失了一颗珍贵的长生不老药,不过他如今春秋鼎盛,何愁找不到下一个黎乡和道士炼药呢?
他现在才发现,郦玉邕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天赋。
或许是李弘方的事情对她的改变态大,触动太深,才使得她洞察人心的天赋显现。他想,郦玉邕是该为他所用。
“孤现在坐稳皇位的最大阻碍,便是郦倦。若是皇妹能助孤一臂之力,等他日孤坐稳皇位,杀一个李老太爷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