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有难,另一方必然支援……向羽余光瞥了一眼肩膀低垂,脸色晦暗不明的高大男人,兰城下雪了,他从外面进来肩膀上沾着的雪花融化留下一片明显的痕迹,纤长的眼睫上挂着一颗水珠要落不落像脆弱的眼泪。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向羽很快笑自己傻,周时琛是什么人,他会因为这段感情掉眼泪?他追来这里无非是气自己驳了他的脸面,突然有点懊悔,她应该学那些前女友死缠烂打,兴许他连看她一眼的欲望都不曾有。她不知道他的挽回是不是一时兴起,在一段时间后还是走到今天一样的结局,他不会真的以为她会傻到和仇人再有所牵扯吧?“周少特地跑这一趟多没意思,掉身价呢。如你所见,我们家现在一穷二白,连和你搭话的资格都没有,连泥腿子暴发户都算不上,你是想让你的那些仰慕者追到兰城来找我的麻烦吗?倒是好手段,我自愧不如,还请周少手下留情。”周时琛来的匆忙连外套都没穿,他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寒风夹裹雪花铺天盖地的向他而来,像在无情嘲笑他的天真。“你就是这么想的?我……”向羽只要看他一眼心里的火焰就升高一尺,眼下能和他说这么多话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耐心。周时琛已经说出口还是未说口的话对她来说都是狡辩,完全没有必要听。说话间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朋友圈的角逐已经有了结果,价值百万的玉器被她以五十万的价格卖出,和对方说定到收到转账的那刻,她觉得分外的过瘾爽。谁不会恶心人?当着周时琛的面让他明白他在她的心里不过是个可以丢开交换的物件。好像此刻的天又阴沉了一个度,周时琛眼里的光最终熄灭与之混为一色。向羽冲他晃了晃手机:“已经都处理干净了,鉴于我们的开始结束都听不好看的,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各走各的路。”周时琛眼底闪过一抹狼狈,咬牙:“我不同意……”说着要去抓向羽的肩膀,却被她干脆利落地挣开。“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让周少不高兴了?那还真抱歉。”周时琛发红的眼锁着她,她后退几步,指纹解开锁,咔哒一声刺激了他的神经,她毫不犹豫地闪身进去,在门彻底关上的那刻,她笑得分外灿烂,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座牢笼,逃离他身边才是她最欢喜的结果。门彻底将那道身影隔绝在外,向羽嘴角的笑垮下来,面无表情地在门前罚站。屋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没,双腿向灌了铅,木木地站在那里,忘了时间过去多久,直到向母走出房间疑惑地问了一声:“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她回过神,僵硬地转身看过去,笑着说:“没什么,我在想咱们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添置,过两天我再去超市买点回来。”成长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满面笑容的和妈妈说话。一周后向父从a城回来,曾经意气奋发的男人变得沉默许多,身形佝偻,刚在沙发上坐下来下意识地就要点烟,向羽眼疾手快的抢下:“我妈妈生病闻不得烟味。”“拿来。”向羽深深地看着满面不耐的男人,心里其实挺凉的,从富贵到贫穷宛如天翻地覆,在这场变故中人都变了,温柔和欢喜好像是很多年前才能看到的东西,现在只剩下愁眉不展与满屋子的低气压。每每此刻向羽对那个人的恨就更深一分,她不介意他的见死不救却不能忍受他亲手将他们拉下马。“爸爸事业失败还不够,还想要经历一次生活上的失败?我们一家人没缺胳膊断腿,一次挫折就要把自己变成残废消沉度日?我需要这个家,我希望我妈妈身体健康,如果您容不下,我们可以离开,给你足够的空间伤春悲秋。”向母听到丈夫回来主动出来迎接,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女儿的这番话,眼眶一热,伸手捂住嘴,泪水蔓延挡住了眼底的绝望。向父没说话,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向羽将手里的烟和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在一边坐下来,沉默再度在屋子里蔓延。“以后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住这么大的房子是拖累,我打算换个小房子,剩下的钱做个小买卖。”向父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老态,向羽听入耳中什么都没说。晚上雪后的天空星辰闪烁,向羽站在窗户前感受着寒风拼命往进钻的急迫感,她抬头看着那片广阔无垠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