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荻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封隆的意思是要把乐阳当做人质。
我们管得住他吗……丘荻觉得悬。乐阳就算失忆了那也是乐阳,感觉自己这边就是一群天线宝宝,对面是个武装到牙齿的美国大兵。
“我觉得……不能带着他逃。”丘荻说,“我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带着乐阳,太容易发生意外。”
“把他留在这?”封隆问,他看着被金召抓住的乐阳,感觉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了,“这……”
“——你们也只能把他留在这。”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丘荻和封隆转过头,发现那是个褐色上衣的男子,头发微长,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眉目温和。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向他们点了点头。
“我叫项青君,是新任的十二元老。”他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把乐阳交给我呢?他离开太久了。”
“滚。”
封隆对于这些人已经有了十足的戒心,雪药师已经出鞘。但根本没有等到他挥刀,那人竟然已经越过了他的身边,走向金召和乐阳。
“我来接你了。”他比乐阳高,微微俯下了身,笑意温和,“真是的……怎么和这些危险分子待在一起了呢?”
接着,他们见到乐阳将手交给了他。金召想要阻拦,却倒在了地上——丘荻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有封隆看清了,在刚才那一刹那,项青君的手刀打在了金召的太阳穴上。如果不是金召的反应足够快,现在已经不是倒地这么轻松的结果了。
打倒了金召之后,他拉着乐阳走近了路虎,拉开车门;雪药师的刀刃已经刺了过去,百鬼哭啸;然而就在触及他背部的前一刻,项青君的手稳稳抓住了刀刃。
不可能!
封隆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没有什么可以挡得住雪药师。这个男人和大殿中的青年一样,身上背负着巨大的罪业,不要说握住刀刃,连靠近辟光刃都是做不到的。但是此刻,项青君抓住了雪药师,右手毫发无损。
他和封隆僵持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正要从他的手中夺去古刀。封隆能看到他的手上似乎用银白色的线条画着一个法阵,手背与手掌都有。就是凭借这个法阵,雪药师无法伤及他分毫。
项青君一手和他僵持,另一只手打开了车门,看到了里面的昆麒麟。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随后,那人探身进入车内,抓住了昆麒麟的肩膀。
“只要尝过一次,就不会忘记那个味道……”舌头舔过嘴唇,留下光泽水色,他的声音柔和而颤抖,“祖麒麟……”
大逃亡
这个人似乎想将昆麒麟从车里拖出来。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突然向前急冲,将他和昆麒麟之间的距离拉开了;项青君微微一怔——就在刚才,丘荻坐上了驾驶座,将车开了出去。
封隆立刻架起金召上了车。那两个人只是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他们远去。车开出去后不久,昆麒麟开始转醒了。他的情况很差,气息紊乱得吓人。
当时太混乱了,丘荻只来得及找回五枚太气钉。
“你没事吧?”
昆麒麟睁开眼,发现多了个金召,也怔了怔,“乐阳呢?”
“留在那了。他失忆了,站在谢帝桐那一边,而且不愿和我们走。”丘荻将车开上高速,直接向苏州新工的道口开去,“我们现在的情况没法带上他。你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昆麒麟思索了一会。他以往一般都会说自己没事,但是这一次,过了很久,其他人听见他说,“这次,可能很不妙。”
“我们回不去,他们也别想做什么,哪里不妙了。”丘荻说,“大不了去北京。”
“是我的情况很不好。”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头上全是冷汗,“太气钉可能没法再坚持多久了。”
丘荻听了不禁皱眉,“这种东西好弄到吗?”
金召说,虽然少,但是不难弄到,因为没有人用,所以也不值钱。
“那就好办。”他安慰昆麒麟,“能用钱弄到的都不是问题,我们先找个落脚点,到我家在苏州的公司,那里有个员工宿舍……”
“……丘荻,你应该知道耐药性。”昆麒麟说。
方向盘微微颤了颤,但是他很快平静了下来,说,“这又不是药。”
“你明白我的意思。一开始,也许只要四支,后来就需要五支、六支……八支太气钉是人的躯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就像是抗生素,到了后来,哪怕用了八支,也会渐渐失去作用。”他的声音带着种疲惫,仿佛一直在坚持着的什么,坚持了很多年,却突然临近崩溃,“如果有一天,我……”
“没有那一天。”丘荻打断了他的话,“总会有替代的方法的。我知道耐药性,我也知道鸡尾酒疗法,没有任何问题只能用一个答案来解决。大家都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吃个饭洗个澡,然后定定心心想办法。”
半个小时后,车开到了员工宿舍的楼下。丘荻打电话联系了叔叔,很快拿到了钥匙。他们听见员工宿舍,起初以为就是那种大学生宿舍一样的条件,结果等到车开进一处高档小区,丘荻带他们走进了楼里,才反应过来这个宿舍和他们所谓的宿舍等级有点不一样。
“外面有防盗门,房间里也有防盗窗。”他用电子门卡开了门,把其他的副卡给了他们,“要吃饭叫外卖就行了,外卖电话待会有人会给我。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公司里和叔叔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