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刘彻非常的乐意配合。
杀人这点事儿,刘彻完全没有负担。尤其这些年出击匈奴让刘彻取得胜利,越发让刘彻无法容忍旁人对他的忤逆。
一群臣子也从刘彻的态度中读懂了一点,别和皇帝直接叫板,他们谁要是敢叫这个板,叫刘彻不满的后果只有一个:死!
是以,刘挽的一番话说错了吗?
危言耸听了吗?
刘据已然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见刘挽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对西域各国如数家珍,让刘据意识到自家二姐的知识面之广,远非宫里那些五经博士可比。可是听着听着,他听到了什么?
刘挽是在调侃刘彻吗?
踩上刘彻凸现她的仁慈?这是能干的事儿?
第一时间刘据已然将视线落在刘彻身上,企图看清刘彻是否动怒。
发现刘彻从一开始的错愣,与之而来是眉宇间蒙上一层冷意。让刘据生出惧意,生怕刘挽惹怒刘彻。
刘彻从来不是一个仁厚的君王。或许更应该说,大汉朝几代皇帝没有一个算得上是真正心慈手软的。
一但让他们察觉底下的人心思过多,不受他们的控制,作为皇帝的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出手对付底下的人。好说不听,莫怪作为皇帝的人将不听话的人连根拔起。
因此刘挽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刘挽在生财有道的事情上为刘彻解决最大的财政问题,国库早已空了,纵然有文景二帝攒下的基业,也是远远不够刘彻这么养骑兵打仗的。
没钱的皇帝能干出什么事儿?世族但凡要装傻的表示想不到,不如让刘彻给他们示范示范?刘彻虽然现在不差钱,不至于太过疯狂,也不介意让他们明白某些道理。
刘彻配合的张嘴问:“诸卿认为泰永长公主的主意如何?”
随刘彻这句话落下,刘据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一众人表示这必须是不好的。
“陛下之威,臣等岂有犯上之心。”软话不得不说,刘彻从来不是手下无情的那一个,一直以来他们心中最畏惧的莫过于刘挽身后的刘彻。
真要是放刘彻出来大开杀戒,他们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是以,马上都向刘彻服软。
刘彻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
刘挽冲刘据昂起下巴的道:“瞧见了吧,世人都是一般无二,欺软怕硬。你啊,将来但凡不能有父皇五成的手段,你就等着他们把你撕了吧。对了,你还得有心理准备,他们会借父皇的手解决你!”
靠!无数人都在心里大骂,无法理解,刘挽怎么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诚然刘据自来没少听过刘挽对他的教导,无一不是让他学乖一些,不要作死的和刘彻作对,更不要离得刘彻太远,否则底下的人在他们父子之间用心挑拨,刘据是绝对斗不过刘彻的。到那个时候刘据的下场只有一个。
然而哪怕是刘据也绝没有想到刘挽敢当着刘彻的面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张了张唇,最终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彻冷笑的道:“怎么?你想怎么教太子?”
对喽,刘挽认为要是有一天到那样的地步,当如何。
刘挽完全像是感受不到刘彻身上的冷意,骄傲的抬起头道:“要么忍到底,要么一股作气揭竿而起,不成功便成仁。不过,父皇是盼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对吧?”
这个问题当年的刘挽问过刘彻的,刘彻当时给刘挽的答案,刘挽一直记得,也觉得以后也该让刘据记在心里。
“不错。他有这个本事?”刘彻并非有意要小看刘据,只是并不认为会有那样的一天。
刘挽笑笑的问:“父皇觉得,我娘是个什么样的?我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提及卫子夫和卫青,众人都觉得莫名,好好的怎么扯到卫子夫和卫青身上了。
哪怕是卫子夫都愣了,她本来因为刘挽问起刘据将来该如何行事就分外的紧张,再听到刘挽点自己的名,诧异的捏紧手,迎对众人的打量,卫子夫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怯意。不过,卫子夫也想知道,在刘彻的心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彻的视线落在卫子夫的身上,终是评价道:“皇后者,至柔至刚。至于你舅舅,能容常人所不能容。世间难得的聪明人。”
如此高的评价,让卫子夫险些落泪。人人都觉得她出身卑贱,依附于刘彻而生,失宠于刘彻之后,她唯一所倚仗的就只有刘据,她这样的人宛如无根的浮萍,只能任人欺之辱之,也心下难安,无法依存。可是,卫子夫向来明白,君心难测,多年的宠爱只让卫子夫看得更清楚刘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帝王,知晓自己在未来该如何行事。
刘彻不需要一个过于强势的皇后,但也绝不接受一个无能的皇后。
多年来卫子夫将内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会有人觉得她是无能之人。看似不争不抢,顺从于刘彻的卫子夫,何尝不也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至柔至刚,这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能够得到刘彻这一句评价。
刘挽颔首道:“父皇总说据儿不像您,他像的是谁,父皇有数。不争如舅舅,安静如娘,这样的一个据儿并不代表他没有半点血性。父皇若是当真对他不满,不妨将话挑白,您要是让他被别人欺负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个并不缺乏血性的一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