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没立刻答,脑中却浮现娇娇一袭红妆,嫁给他的场景。
胸口那阵热意又激荡起来。
好似,并不坏。
她若愿嫁给他,日后他为帝,她为后,共坐江山,治理天下。
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再不分开。
谢无陵越想越觉热血沸腾,只恨不得现下就去敲沈玉娇的门,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她。
阿七见着自家殿下这般模样,也知少年这是开了窍,明白心意了-
翌日清晨,一行人整顿行装回长安。
沈玉娇回望来路,满是不舍:“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过去了半个月。”
想起这趟行侠仗义的江湖之旅,就好似黄粱一梦。
如今梦醒了,她不得不放下刀剑,回到长安,继续做那光鲜亮丽、知书达理的高门闺秀。
无趣,想想都觉得无趣至极。
沈玉娇嘴角微捺,咕哝道:“出来这些天,甚至还没出关中。”
她还有许多地方想去,想去塞北看冰川飞雪,江南看小桥流水,还想去更南边看浩瀚无垠的蔚蓝大海……
谢无陵看出她的不舍,安慰:“没事,下次得空再出来。”
沈玉娇却是更忧愁了:“恐怕没有下次了。”
谢无陵:“……?”
沈玉娇看着他:“我都及笄了,要嫁人了。你见过哪家已婚妇人,成日在外闯荡的?”
大侠梦,只属于少年人。
长大后,就得按部就班做个大人了。
听到嫁人二字,谢无陵眉心轻动。
“你父亲母亲已经给你张罗起婚事了?”
“他们还想再留我两年。”
沈玉娇道:“不过也快了,说是今年先走文定,裴家年底应当会来人商量这些。”
握着缰绳的大掌不禁收拢,谢无陵面色沉了沉,“你也愿意?”
沈玉娇觉着他这话问的奇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媒妁之言还没定,父母之命可以改。”
谢无陵驾着枣红马,绕到她面前,漆黑墨眸直勾勾盯着她:“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他目光灼灼,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意。
沈玉娇忽的一阵莫名心慌。
悄悄攥紧纤指,她嗓子发紧道:“我…我……我与河东裴氏的婚事早已定下,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愿不愿意……太子哥哥,你突然问这个作甚?”
真是奇怪了,好端端扯起她的婚事。
谢无陵看着她染上薄薄绯色的小巧耳尖,心头一荡,干脆深吸一口气,道:“你若不愿嫁给那姓裴的,不如嫁给我。”
沈玉娇霎时惊住,心里乱糟糟的,险些从马背栽下去。
还好她骑术不错,及时稳住,只是再看面前一袭红袍的年轻郎君,连带着雪白脖颈都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
谢无陵定定看着她,神色无比郑重:“娇娇,我认真的。嫁给我吧,做我的太子妃。”
“皇天在上,天地为鉴,我保管一辈子对你好。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绝不束缚你,仍叫你如现下这般,做这世间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小娘子。”
少年郎言辞凿凿,一字一句,好似大珠小珠落在沈玉娇的心间。
青涩懵懂的少女何时听过这般大胆直白的示爱,双颊霎时绯红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