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听闻此话,众人皆一脸嬉笑好奇地看向殿外。
高高的门槛之外能看到被红墙框住的一片天,天色阴沉,不多时定是又要落雪了。
有道纤条人影慢慢穿过薄雾而来,面目模糊在一片暗沉的天色中,看不分明。
殿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性格豪爽些的夫人打趣道:“不是唱曲的吗?怎么才一个人?”
哪家戏班子不是拥拥喝喝一帮子人,那些伶人嗓门本就大,说起话来十分尖细大声。
李满禧注视着那道身影,眯了眯眼,心里觉得哪里不太对,这道人影实在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还未想明白,那人已跨过门槛,虽是白日,但天气不好,外头阴沉沉的,殿内燃着几支手臂粗的蜡烛,将建章宫的金顶照得明亮透人。
那人的面目被烛光照得愈加清晰起来,待众人看清后,李满禧和同坐的谢家人皆是一怔。
余氏侧头看向李满禧,疑惑道:“这不是黎氏身边的柳烟吗?怎的去唱戏了?”
李满禧眉心一跳,直觉不好。
站在李满禧身后的松萝亦是惊出一身冷汗,瞪大的眸子里都是惊惧和慌乱。
她俯身凑近李满禧耳边,“侧夫人,她,她。。。。。。”
李满禧目光如炬盯着慢慢走到殿中央的柳烟,咬了咬唇,“别慌,见机行事。”
其实李满禧自认没有什么旁的把柄值得被人拿捏,仔细想来似乎只有她的身份。
而替嫁一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全看判案之人如何定论。
柳烟目不斜视走到正堂中央,袅袅跪下给殿上贵人行了个礼。
“奴婢柳烟,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也没看懂这一出,略带着点笑意看向永惠,“这便是你说的南曲班子?怎的只有一人?”
永惠笑了笑,看着阶下的柳烟,又看了看坐在侧手边的李满禧,漫不经心道:“今日这出戏便叫独角戏,而这主角嘛,却不是这个小小婢女,实则另有其人。”
“哦?”皇后有些不明,“永惠,莫要再卖关子了,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永惠顿了顿,朝着柳烟点了点头,厉声道:“你快把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皇后与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柳烟磕了个响头,缓缓直起身来。
“奴婢名叫柳烟,本是槐王身边伺候的婢女,后来被分派去照顾内院的黎侧夫人,到黎侧夫人身边的这些日子,奴婢一直谨小慎微,本分做事,黎侧夫人脾气温和,待下人也极好,可是。。。。。。”
柳烟咬了咬唇,“可是不久前,奴婢近前伺候时无意中听见黎侧夫人和松萝姑娘说话,其中谈到李家,姐姐,父亲什么的。”
果然,李满禧慢慢捏紧手帕,手掌之中已是一片冷汗濡湿。
“起先奴婢并没有放在心上,哪知过了几日,奴婢听见松萝姑娘唤黎侧夫人三小姐,还说李府中的事皆已处置妥当,让她宽心,由此,奴婢断定黎侧夫人并非只是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而是被贬职的李太傅之女,李满月之妹!”
柳烟缓了口气,“槐王对奴婢有恩,奴婢不忍看他被蒙骗,被。。。。。。这样一个女人蒙蔽。”
殿中爆发一阵不小的唏嘘声,众人瞠目结舌,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克制地议论着此事。
比起戏曲,这些内宅妇人更爱看这种奴婢揭露主子罪行之事,更喜欢凑这种家长里短、是非恩怨的热闹。
皇后惊讶过后平静下来,柳眉深蹙,“你可知在本宫跟前说谎是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