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哼笑一声,“你生下这小家伙,居功一件,说吧,可想要什么赏赐,朕定满足你的心愿。”
李满禧摇摇头,“谦儿他亦是臣妇的礼物,怎敢再要赏赐。”
皇帝沉吟片刻,“好,那这个赏赐便先欠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便来向朕讨。”
李满禧不再推辞,跪下磕了个头,“多谢圣上。”
皇帝又陪着谢怀谦玩了一会儿,小孩子从今早起便没休息过,兴奋了这么一会儿,不多时便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起来。
皇帝便让谢恒带着他们母子二人先去谢贵妃处休息。
从肃明殿出来的时候日头已上正空,今年的最后一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一点冰雪消融带来的寒气。
李满禧回头看了看,谢怀谦窝在乳母怀里睡得香甜,她不觉弯了唇角。
谢恒行在她身侧,牵住她的手同行。
“你有什么疑虑尽可以问我。”
谢恒宽大的手掌温暖着李满禧的手,口气诚恳,“我一定不会瞒着你。”
李满禧目视前方,看尽红墙之上堆积的白雪,抿了抿唇,斟酌再三,开口问道:“圣上对谦儿。。。。。。似乎有种别样的亲昵。。。。。。”
“圣上这些年总觉得对谢家,对我有所亏欠,所以寻常对我总是再三照顾,外人皆道我是命好,殊不知这份荣宠却是用我父亲的命换来的。”
李满禧想了想,摇摇头,“我是觉得圣上好像透过谦儿的皮相在找其他人的影子。。。。。。”
谢恒皱起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叫李满禧细细说来,她又觉得没有头绪,只能摇摇头,“我也说不明白,只是觉得圣上刚刚的情绪有些怪。”
两人沉默走着,谢恒抬头看了看宫道之上未及扫去的白雪,心头亦有疑惑。
其实这疑惑由来已久。
圣上对他的宠爱和信任与日俱增,几乎已到了极致。
朝中不是没有人参过他,可圣上每每听闻那些谣传龙颜大怒,盛赞槐王勤勉修身,绝不是那等宵小之辈,这份信重,恐怕连太子都未曾有过。
是以太子对他有羡慕有憎恶,这些谢恒都知道。
有时午夜梦回间他也会有荒诞的猜测,可童年之事他都还记得。
父亲对他严厉,母亲宽容,他们对他也是真切的亲情。
而今李满禧一提起,又勾起他信中那点隐秘的猜测。
圣上究竟为何对他如此与众不同,难道仅仅是因为谢峰的救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