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冯东方一前一后下了盗洞。
洞内狭窄,他身上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我差一点没忍住,把晚饭吐出来。
从盗洞到墓室,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和我在曹州打的那个洞有一拼。
墓室已经坍塌,冯东方才清理出来一小片区域,四周散落着不少瓷器残片,但都碎的比较狠,没什么价值了。
“吴老板,咱俩就先从这里清理,争取今晚把这个墓室清理干净。”
我看着眼前的碎砖和土砾,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冯邋遢是把我找来做苦力了,就这样的现场情况,想要一个晚上清理干净,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就那已经被清理的一小块地方,冯东方不知道自己清理了多久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本来也不是个心急的活,能干多少算多少吧。
“冯老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干活吗?”
冯东方点点头,说他从接触这行开始,就没与别人合作过,跟我还是第一次。
“嘿嘿,吴老板,第一次给了你,你可得尽心尽力把活干好。”
我心里诽腹着,要是一个女人对我说这话,我可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
但一个邋遢老头这么说,我多少有点膈应。
扒拉着碎砖块,下面有不少碎瓷片,这些东西要是完整的,一件几千块钱是跑不了了,但如今碎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惜。
只希望棺椁里能有些完整的好东西吧。
这砖墓在宋代来说等级不低,更何况这里的瓷器品质也高。
这里的墓主人,应该不简单。
冯东方说那建盏就是昨晚清理出来的,没被压碎,实在是万幸。
这项枯燥的工作进行了很久,我始终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徘徊。
每清理出瓷片,我都希望是一件完整的瓷器,可挖出来一看,碎的不能再碎了。
“冯老哥,你之前说这里可能是个家族墓葬群,是怎么断定的?”
冯东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指了一下上面说道:
“当初塌陷的时候我判断出来的,虽然只是塌陷了很小的一块区域,但是裂纹却延伸了很远。我觉得应该是这下面空的地方很多,所以形成了那种现象。”
我听后点点头,冯东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晚上时间,我和冯东方向前推进了四五米左右的距离,刨出了一个完整的酒杯,就再也没有其他收获了。
“冯老哥,快天亮了,我得先回去了,你也歇一歇,这活也不是一天能干完的。”
冯东方摆摆手,说自己觉少,让我回去先歇息。
我也不跟他客气,让他自己干吧。
其实我早都有点后悔答应他了,这活干的没有希望,给我十吨汝窑瓷片我都不想窝在这里了。
晚上想个借口搪塞他一下。
回到地面上,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我感觉冯东方的体味已经渗进我的身体里了。
回去得好好洗个澡。
此时外面天已经放亮,昨晚天黑,我没有看到冯东方所说的塌陷。
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看到路上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下去。
塌陷的地方有脸盆大小,周围已经用路障挡上了。
以塌陷的地方为中心,路面上一直延伸出许多条粗细不一的裂纹。
粗的有拇指般粗细,细的地方几乎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