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关内,锣鼓喧天,人心振奋,沸腾一片。
燕然关下,宋祁就那样呆呆的站立着,手捧盟约法旨,丝毫没有大胜的喜悦,只有无限的落寞与寂寥。
可这就是战争,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
人生自古谁无死。
严鸿霜走得很洒脱,没有英雄迟暮,夕阳黄昏。
他自最巅峰来,自最巅峰去。
虽有遗憾与不甘,但更多的是对盛世如愿。
但即便如此,宋祁的心中还是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燕然城头,严鸿雪的拳紧紧攥住,宝血不住的滴落。
他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悲,也没有泪。
只有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幼年父母双亡,兄弟二人流离失所。
一路辗转,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踏入修行界。
小小的宗门,自然容不下两尊盖世真龙。
兄弟二人最终奔赴边关,戎马征战。
燕然,似乎成为了兄弟二人的第二个家。
百年光阴,一闪而过。
三个时代的尘封,最后只留下匆匆一眼。
严鸿雪哽咽了一瞬,抬起手,擦干眼角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泪。
早在严鸿霜附体宋祁那一刻,最终的宿命就已经敲定。
“呼……”
风儿轻轻,吹过燕然,吹动着宋祁的衣摆,吹动着那轻飘飘,却又重如神山般的法旨。
八门遁甲的气焰瞬间消散,宋祁一个踉跄,无力靠在城门上。
一眼万年,青丝华发。
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宋祁满头乌黑的长发就染尽了霜华。
他的身形没有佝偻,仍旧挺拔,肌体晶莹。
但雪白的眉与深沉的眼,却道尽了沧桑与凄凉。
如今的宋祁,再也没有少年英姿,意气风发。
宛如经历了数千年光阴,无尽悲欢离合的老者。
严鸿霜不光是燃尽了自己,也近乎燃尽了宋祁。
所谓八百载,不过是严鸿霜最保守的一个估计。
宋祁默默观想肉身,生命之火似乎已燃尽大半,不再炽烈,忽明忽暗。
如果换算成具体的时间,恐怕至少是两千载寿元。
对于寻常半圣来讲,这完全就是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