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如此跋扈,咱们为何不告到云梦去呢?七公!”少年蹙眉不解。
“可别。”
老修面色一变,立时就捂住了少年的嘴,看这般举动,想来已是被整治得不轻了。
“那武氏,南域之时,琼明上族便以二十余尊金丹助臂,连破三大蛮君,盛名响彻九州。只怕,今年,便可位列四品,自号东海冠族了!”
“东海与云梦的恩怨,我族不仅不能投向任何一方,还须得与双方各自撇清关系,此时可莫要再与云梦走得太近了。”
“这两家现在是一虎一狼,都惹不得了……”
渡兽青鳐停在丹阳岸口,其上一老一小坐立兽,畅谈大势。
而下方,东海道吏-何嫣刚刚自海上巡游归来,稍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那停在岸旁的渡兽,便领着麾下的道宫诸修齐齐入了坊市。
他们这批道官学子也是得了机缘,领一方道吏,资粮不缺,结业二十年不到已经有一半人筑基完毕,更是人手一尊法器,来往州郡,风光不已。
“嫣姐,道官离岛许久,怎得我听到不少传言,却是说,今年武氏要入四品之列了?是真的吗?”
“卧槽,四品啊!”
“道官大人是要四转了吗?不会吧?不至于吧?”
“真的吗?”
“……”
一有人打头,诸修便齐齐起哄,这批道宫学子,出了道宫还未在州郡吃够亏,入了东海道府也一直风平浪静,还如那道宫时期一般,懵懂无畏。
喂喂,那可是你顶头上司的上司八卦啊!
“我也不知,兴许,应该是吧!”
这一问却是叫何嫣眼中迷惑不已,曾几何时,武氏还是内忧外患,难以维持,如今都,四品了吗?
而得益于武氏的姻亲,她何家这些年也是野蛮生长,族中如今又多了三尊术士,何家父祖、她兄妹二人,还有一位得武庸赠了个外号的喜鹊道人。
尤其是何家老爷子两百四十大寿时,得武庸了贺了两合罡煞,借此凝煞炼罡,练出了法力。
今为罡煞术士,寿四百载,也是春风得意了。
变化可真大啊!
何嫣坐在坊市新筑的三十三层高塔上,玉臂搭在紫檀窗口,望着下方忙来忙去,久久未来和她招呼的兄长,心头感慨不止……
变化自然是大。
东海之上,两艘宝船并行掠海而过。
左面那艘青鱼宝船上皆是银甲护庭道兵聚集,右面那艘银色宝船也尽是黄天道兵所乘。
二宝船并行,银甲道兵背后插着两柄破法银矛,腰间挎着弹弓,兜袋中是螺纹银弹,弹弓生,配合着宝船上的飞刃,破了对方宝船上的结界后,一个纵身便跳向对面的宝船。
另一面的黄天道兵亦不逊色,腰携玄阴斩鬼令,背后是一杆等人高的黄幡,宽袍大袖,右手法剑上沾染着十数张符箓,法剑一指,雷火生,立时也破去了那青鱼宝船上的法阵。
于是乎,两座道营各相开始了跳帮战,一时间打得个五光四射,雷火轰轰。
这般场景,常常生,路过的商船也好、渔人修士也罢,权当是看个热闹,当然有好事的游侠道人还会特意驻足停留下来,为某一方喝彩……
黄天道营今已扩至二百人,半数是武、何二族家生子,当初的十二位元初道兵如今尽数成了力士,倒也不负武庸当初与他等定下的誓约。
不用武庸出面,当初如何签得三十年道契的诸位,再被尤雪处理了尾,道契过期之日,又重新立了三个甲子的道契。
也无人不服,也无人不敬。
今至此时,尤雪身披阴阳道袍,捧着一叠道契,自然地将其丢在了武庸身前。
“你倒是耐得住性子,十来年在这岛礁上飞砂滚石的不是打水仗就是玩沙子,莫不是忘了家中还有一位新结的道侣?”
尤雪端起旁边武庸的茶盏,遮面一饮,也无避讳,但一放下茶盏,就是冷不丁地呛了武庸一嘴。
但武庸也不气,轻笑安抚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