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副官道:“你先下去吧,我和游云聊一会儿。”
副官:“……喔。”
他有些委屈地退下了。
唯一的大聪明走了,剩下霍琮和解望两个智商在线的,开始正儿八经讨论起问题。
霍琮:“邵钱这封信,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写?”
解望:“为了要钱。”
“如果陛下缺钱了,会自己给我写信,”霍琮敲了敲桌子,“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可能是在生主公您的气吧。”解望一语道破真相。
“生我的气?”
霍琮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这个猜测:“不可能,他不会生我的气。”
解望饮茶的动作一顿。
他很想问主公,您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陛下虽然性格温良,但显然也是有雷霆手段的,这样的人,生起气来才可怕。
霍琮显然想起了上次在诏狱前的事情,神色也带上了些许犹疑:“但是……我最近也没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经常写信,给他寄徐州当季的新玩意儿,乌斯那边,也听他的话,一直在密切关注。所以他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
“或许是邵钱说了什么吧,”解望再一次精准命中靶心,他浅抿了一口热茶,淡淡道,“以他的性子,大概会选择性告知陛下一些咱们这边的情况。”
“他一直对主公您在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还要执意不动用那批钱财耿耿于怀,都快成他的心结了。这一点,您应该也知道。”
霍琮手捧茶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邵钱的那天。
那时他们刚清扫了周边的所有山头,缴获了一大批金银财宝,还收获了一个被山贼养在寨子里、差点吓破胆的账房先生。
这账房先生胆子虽然小,业务能力却十分过关,每一件宝贝、每一两银子的账目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箱是从张家村搜刮来的,已经被头领买酒花完了,这一箱是从刘家村搜刮来的,也花的差不多了……”
他颤颤巍巍地带着霍琮一行人指认,还陪着笑,说自己知道一个好去处,那边的宝贝更多,成色也更好。
原先占领这些山头的土匪们,在山里发现了一座前朝大墓,他们从里面挖出了无数金银陪葬品,都放在一个隐秘的地库里。
霍琮跟着他去看了。
确实是非常大的一个地库,里面满满当当装满了前朝的宝贝,金银堆成了小山,估计是个王侯墓。
那时霍琮还不是县尉,也没找到郦黎,就让身边亲信,也就是现在的副官把这些宝贝清点出来,把那些箱子填满,然后挨个送还回被土匪搜刮的村子里去。
然而,一共只送出去两箱。
邵钱是跟着副官一起回来的,还带着没送出去的第三箱财宝。
“我是个落第的秀才,既识字,也能算账,”他开门见山道,“我村里的人大多都病死了,没死的也逃走了,我父亲刚刚病逝,我要养活妻儿老小,那么多财宝守也守不住,相比之下,我更需要一份稳定的月俸。”
“我觉得跟着你应该挺有前途的,你这儿还收人吗?”
霍琮不得不提醒他:“我是土匪。”
邵钱很坦然:“我知道。所以我是叫你主公,还是叫你大王或者头领?”
总之,虽然过程十分一言难尽,但邵钱确实就是这样拜入霍琮麾下的。
霍琮最后还是把那箱财宝给了邵钱,因为担心还有邵钱这样的遗民,也想着存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那些就一直没动。
后来和郦黎联系上后,霍琮又收到了来自他那边的支援,手头就更加宽裕了不少。
“统计一下,看看我们能动用的现金有多少,”霍琮吩咐道,“找人……不,我亲自带兵,押送到京城。”
解望微微坐直了:“主公,距离您上一次去京城,好像还没一个月吧?虽然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但也没必要您亲自去。”
“有必要。”
霍琮斩钉截铁道。
解望拗不过他,只好叹着气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