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木,合一个“困”字,难怪她这么潦倒。
叶轻舟说她乱算命。照这一套,人住在屋里,岂不是一个“囚”字。
有一点叶轻舟说得不对,沉月溪不会算命卜卦。其余倒挺有道理,于是沉月溪也就释然了。
每日清晨,她坐在小轩窗、菱花镜前,一边梳头一边听鸟儿鸣唱,好不惬意。
不过它们拉屎在石桌石凳上时,沉月溪又会很想赶走它们。
原来无论浮玉山、历城,还是青州,都有这种叫声似泉的鸟儿。
沉月溪缓缓睁开了眼,寻着声音侧头。
视线角落,一个黄色身影坐在床尾,双手交叉,正靠着床柱打盹。
像只麻雀。
瞌睡的雀鸟头一点点偏移,猝然脱离支撑,惊醒过来。
入目第一眼,是醒转的沉月溪。叶轻舟语气难以抑制的激动,“你醒了。”
沉月溪收回目光。
“别在这里碍眼,”沉月溪面无表情说着,朝里侧翻身,扯到手臂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啊呃——”
“……”叶轻舟没好气叮嘱,“你别乱动。伤还没好。”
平躺着的沉月溪垂头看向自己缠满绷带的小臂,尝试握拳,基本使不上力气,连内力也凝滞了。
沉月溪蹙眉。
“伤及心脉。七天内,你都运不了功。”叶轻舟解释道。
沉月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时的沉月溪着实是被那只蜘蛛精恶心坏了,有点火气上头,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竟落得这番境地,内外交伤。
思及此,沉月溪心中对蜘蛛精的恨意更深一重,但又想到他已经死了,恨也无用,也便懒得恨了。
毕竟心情不好,不利于养病。
***
知州大人确实是个好人,见沉月溪身受重伤,留他们养伤不说,还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
每日必不可少一道鱼,不同品种,不同做法。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海就吃海叁鲜。
鲜嫩可口,就是有点咸了。
叶轻舟做菜是极清淡的,带着沉月溪的口味也变淡了。
最开始叶轻舟还会搁糖,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