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泉想了想说:“如果非要我回答,那我只能说荆书记身份跟孔书记不一样,他是市委常委,有话语权,而孔书记就跟堂吉诃德一样,几乎是孤军作战,是不可能赢的,所以,老孔才最可怜,最值得同情,也是最悲壮的……”
高峰一听,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你这小子的认识怎么就不能升华一下啊,为什么每次一提到老孔你就是这种抱不平的态度,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该有的素质,你要跳出个人感情的圈子一分为二地看待问题。”
严思泉的脸不由地一红,他尴尬地说:“难道老孔就不值得同情吗?要知道,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自己独特施政理念的人,如果不是东立能接受他,我相信,他不会比任何一个市委书记差的……”
高峰一听这小子说话不着调了,就赶忙走到门口查看房门是否关严实,直到确认无误后,他才指着他的鼻子严厉地说道:“你小子太过分了,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即便你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这样说!有理想有抱负有施政想法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光有这些能成吗?要把想法变成现实,变不成现实就只能停留在脑子里,那就永远叫想法!你这话只能跟我讲,跟第二个人都不能讲,否则的话我也会跟你倒霉的。”
严思泉见高峰认真了,这才感到自己也有点过了,就说道:“这话我跟任何人都没讲过,抛开个人感情,我的确为老孔打抱不平,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高峰何尝不是这样,但人在官场,是不能凭感情做事的,他说:“这就说明你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干部。”
严思泉说:“这我知道。”
“所以说,你要多跟荆书记学习,虽然他比老孔年轻很多,基层工作经验也几乎是空白,但你看他面对老孔同样面对的问题时是怎么做的,多想想、多比较,就能从中学到东西。”
高峰说得语重心长。
严思泉说:“我明白您对我的那份心,我会从点滴上留意的,您放心吧。”
高峰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小周的问题你怎么看?”
严思泉一时没转过神来,当他明白了高峰指的是小周私自录音这事时说道:“我只能说,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严思泉这话没毛病,同为领导的秘书,他是不能在高峰面前议论小周的。
高峰看着严思泉,知道这小子长心眼了,他没在说什么,问道:“锦麟回来后没出去吧?”
严思泉说:“我看见他办公室的门开着呢,应该没出去。”
“好了,你去忙吧。”高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想着提醒书记给张亚杰回电话。”
严思泉怔了一下,说道:“这……合适吗?他们是私人关系。”
高峰说:“他们不只是私人关系,市报、市电视台接二连三报道咱们东立,能说他们是私人关系吗?你作为领导秘书,有业务提醒他一些琐事。”
“好的,我知道了。”
严思泉回到办公室后,他没有座下来,而是推开荆涛办公室的门,发现荆涛仍然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
他拿起他的杯子,续上水,放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轻声说道:“您别忘了给亚杰主任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