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鱼窍峡后,南宫妙妙没有返回迟暮峰,而是回了南山。
但先生最终没有收下惊的剑,那……灵炆可就悬了。
她其实很想给灵炆传去消息,但确实不知道她在哪里。
刘景浊也没着急返回迟暮峰,而是去了坊市,找高端阳。
路阖张柳等人,如今都聚在渡口坊市之中的客栈里,掌柜是张柳,厨子是邝乐,路阖是跑堂的,至于最不受人待见的孙文惇,就只能是看门的了。
黄三叶与石耐寒都在瘦篙洲,两人现如今在飘摇城混得还不错。
从前那间丹药铺子,如今被李怆买了下来,他也不会炼丹,便给自己的徒弟开了个杂货铺,啥都卖。作为羊青辞关门弟子的灶山,如今带着灵星回了神鹿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乱砚山下任山主了。
李怆来得早,但没着急找刘景浊,而是跟高端阳坐着煮茶,很久很久了。
刘景浊进门之前还听见李怆在叹息,说青椋山可怎么办啊?这随随便便拎出去一个都足够开宗立派了,占地几百里的青椋山,哪里容得下这么些个人?
高端阳往门外一看,微笑道:“师弟怎么会喜欢当山主,我挺想不通的,反正我师父是最怕当什么山主了,他说赚钱养家这种事,想起来就头疼。”
刘景浊迈步走了进去,如今青椋山有多少人,自个儿还真没数过,反正早就超过三十人了。
进门之后,他笑着一抱拳:“二师兄,李兄,别来无恙啊?”
李怆撇了撇嘴,“你这晃晃悠悠又半年,不想着挣钱养家啊?弄人家云真山作甚?招你了?”
刘景浊先给二人各塞去一壶酒,随后才说道:“给徐瑶下咒,以此威胁姚放牛,将破烂山钱谷都搬空了,还在觊觎破烂山万年来积攒的山水气运,你说招我惹我了?”
李怆瞪大了眼珠子,“不是,他姚放牛是哑巴啊?就这方圆几百里,一只手数不过来的大罗金仙,非得等你回来?”
高端阳没着急喝酒,而是轻声说了句:“师妹传信,说曹庋回了瘦篙洲,被她杀了,但好像只是杀了个替身。”
提起桂祘,李怆直牙疼。他就纳闷儿了,刘顾舟那般奇人,怎么就教出来那么一个疯子?这些年还算收敛,以前那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啊!
刘景浊将剑靠在一边,李怆跟高端阳几乎是直愣愣地盯着剑在看。
刘景浊轻声道:“我找二师兄有事说,李二想好要不要听,要听就得准备好被牵连。”
李二立刻喊道:“小溇,找潭涂姑娘给我买几壶酒去。”
门外有人哦了一声,嗖一下就不见了,还贴心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一道剑意将铺子整个隔绝开来,无人可透过这剑意来窥听。
刘景浊沉声道:“二师兄,许经由算什么?”
高端阳抿了一口酒,轻声道:“。许经由,算你四师兄,也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这件事你小师姐不知道,师娘也不知道。但师娘走之前,应该也知道了。”
刘景浊沉声道:“为什么二师兄会知道?”
高端阳呢喃道:“因为……我最听话。”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明白了,二师兄在天外遇见我时,已经说明改变不了什么了,就只能推波助澜对吗?”
高端阳点头道:“对,但师父没跟我说这么清楚,只是告诉我,假如见到你,就陪你去那半座天廷。之后,传授得到龙渊水的女子剑术。但最早说好的,应该是弟妹,不晓得怎么就变成了青儿。”
一旁的李怆根本就插不进嘴,只听刘景浊呢喃一句:“因为我爹没办法知道未来的事情,龙渊水那棠溪剑意,本是打算送给龙丘棠溪的,因为剑意是在迟暮峰那棵海棠树所取。他原本的打算,或许也是让我不必远游,成就人间道皇。”
但后来,不知为何变了,于是留在昆仑的那道符箓替身,一剑将刘景浊与龙丘棠溪的手划开,为二人牵上了红线。
或许,那时刘顾舟已经知道,有些事改变不了,只能推波助澜,谋求一趟远游之后的事情了。
李怆听得云里雾里的,终于没忍住插嘴问道:“意思是说,只要没有当年那一剑,你与龙丘棠溪没有什么纠葛,你就会跟南宫妙妙在一起?然后修行那道门之术,与其结合,成就道皇?也就不必回十万年前去了?”
高端阳点了点头,“按道理说,是这样的。但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中途变卦。”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呢喃道:“变卦是因为,十万大山的紫气,是动爻,道皇可压制不了紫气。因为当年道祖,也压制不住。我送带巢儿跟文丈南下,但很快就折返的那次,你家老祖宗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