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津沽港办事处往轧钢厂转电话,再找李学武,那不是扯淡嘛。
李学武家里的电话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谁敢打?
津沽港紧急,跟轧钢厂有什么关系,他们才不会给李学武打电话呢。
倒是一上班,彭晓力把这个情况跟他汇报了,说是调度来问怎么处理。
“我知道怎么处理?”
李学武哼了一声,端着茶杯道:“我不知道,就说我不在,让他们找别的关系去”。
“我估计还得是来找您。”
彭晓力笑着说道:“人都在卫三团呢,港口那边的人追过来了,可大门都没进去,找卫戍区不好使”。
“况且是他们没理,想解释都不敢大声嚷嚷,解铃还需系铃人嘛”。
他接了李学武的茶杯又给续了热水,道:“我估计齐团长的意思是拿他们一下,也还轧钢厂个人情”。
“那就再抻抻,省得他们扬脸朝天的不知敬畏,谁的货都敢借调”。
李学武不耐烦地说道:“既然要搞一下子,那就搞彻底了,让津沽港办事处也借借光,吃点实惠的”。
“明白了,我这就去说。”
彭晓力见李学武这边同意了,便要往出走,又想起什么来,提醒道:“委办那边有消息说市里的协调工作不好做,又单位不愿意搬迁”。
“甭管这个,现在是市里的事,跟咱们没关系”李学武摆了摆手道:“拆不拆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这个确实,因为跟轧钢厂已经谈妥了利益分割,那十几个工厂其实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怎么切不是他们说的算,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清理账目,服从安置。
轧钢厂这个时候不会做坏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方案执行不下去,他们手里还有文件可以要土地。
彭晓力也就走了没多大一会儿,便无奈地陪着谷维洁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李学武不大认识,看着一脑门子官司。
看见彭晓力叽咕眼睛,李学武已经猜到了这些人是谁。
通过谷维洁的介绍,李学武知道这是港口来的,一个副主任,一个业务主任,一个办公室主任。
“哎呀,终于见着您了——”
那位副主任姓曹,一上来便握住了李学武的手,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学武微笑着点头,招呼他们在沙发这边落座,态度也是很好的。
“曹副主任跟我是同学,谠校培训班的,这不找到我这里来了。”
谷维洁主动开口介绍道:“说是连拜码头都找不到门路,撞了满头的包”。
“哎呦,维洁同志哟,你说的太对了,我可不就是撞得满头包嘛!”
曹副主任的嗓门倒是很大,话说的很是诚恳:“我是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找对了方向,您可别见怪”。
“嗯,我听说这件事了”。
既然是谷维洁带来的人,李学武也没藏着掖着装不知道,他示意了彭晓力道:“早晨晓力跟我说的”。
“曹副主任昨天就来了,可没找到卫三团的关系,跟卫戍那边说了一下,倒是让齐耀武发了火气”。
谷维洁笑着说道:“这不嘛,昨晚就联系到了我,我说这事还得好好说说,毕竟大周末的,都得休息”。
“这批化肥您可能不知道,这是我联系朋友专门给卫三团垦区调来的,山上就等着化肥下子呢”。
李学武认真地讲道:“您也别怪齐团长发火,这事搁谁身上都得生气,我听着心里都不舒服”。
他很是不客气地说道:“今天能调了卫三团的化肥,明天轧钢厂的货是不是也给借调走了啊?”
“卫三团的人发火敢抓人,我要是急眼了敢崩人,您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