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据郑直打听来的消息,这次郑修其实不愿意上京,是二嫂撺掇的,甚至不惜将刚生下来的儿子留在了真定交给大伯母带。这是啥意思?你自己背德,还要讹俺银子?凭啥?
“十哥在林济州咋样,俺给他写信,十封也回不了一封。”郑直看对方听不懂他啥意思,只好又问。
“俺们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每回都让人带话,一切都好。”郑修脸色闪过一丝不适,身子挪动了一下。
“俺听人讲,那位钟大真人去年死了,十弟可是他的徒弟。”郑伟插了一句,一下子把话题堵死了。
郑直拿出烟分给众人,郑墨赶紧起身要为他点烟。郑直摆摆手,郑墨立刻懂了,转身去为其他人点烟。
郑修几人不由新奇“墨哥如今跟着十七弟?”
“嗯。”郑直道“俺也教不了墨哥啥,不过是暂时留在身边。若是他日有了好去处,自然要推荐一二。”
“提起这。”郑伟一听,不等郑墨找补,赶紧道“如今十七也做了翰林,可晓得翰林秀才?”
翰林院秀才由前代科举中的“童子科”发展而来,专门选拔天资过人、聪敏伶俐的幼童以作储备人才。他们由地方官员或朝中大臣推荐至京,经考核通过后便可入翰林院读书学习经义和书法,在学习的同时亦需要在翰林院参与相应的书办工作,最终可直接授予官职,或选择通过科举入仕。张文宪就是此出身。
“翰林秀才要十岁以下的。”郑直有些无语,却早有准备,不等两兄弟失望道“三位兄长近来可有练字?”
“有的。”郑伟脑子活,立刻道“十七弟不妨指点一二。”起身就要去现写。
“不急。”郑直看郑宽走了进来,一边赶紧起身一边道“来日方长。”
郑宽虽然才进来,可是刚才也听了一耳朵,对于几位侄子的想法有些无奈。当然,看郑直的反应,应该能解决,只做不知,招呼众人启程前往白家吊唁。
“禀牡丹君,五百两的奠银已经给了四太太的乳媪赵妈妈。”顶簪急匆匆进来,顾不上喝口水,就赶忙向汤素娥复命“果然如同牡丹君所料,四太太带回来的银子不多。”
汤素娥对于顶簪依旧改不了用宫里称谓有些无奈“可给她讲,若是不够,只管打发人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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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了。”顶簪并未察觉“赵妈妈拒绝了。”
“为何?”一旁的满冠插嘴。
顶簪没搭理她,一点规矩都不懂,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份,继续道“奴婢出来的时候,听人讲,郑侍读和郑勋卫几个也去了。”
汤素娥点点头“去歇着吧。”
顶簪应了一声,瞥了眼为牡丹君按摩额头的叶刘氏,还有一旁捶腿的夏叶氏,转身走了出去。满冠拿起《郑注五千言》继续读了起来。
汤素娥心中叹口气,她疏忽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哪怕是家中,正妻被妾室欺负都是丢人的事,更何况她还没有进门的妯娌。这也没法子,汤素娥要趁着曹二娘没进门,抢先拉拢家里所有人。白氏虽然在四门被欺负的毫无反抗之力,可终究有名分。这就够了,家中之事,做主的都是正室,那位金小娘哪怕在四门只手遮天,也终究上不得台面。
这时挑心端着一碗牡丹君的独门秘方走了进来“牡丹君,该吃药了。”
汤素娥摆摆手,叶刘氏和夏叶氏起身站到一边。她信不过二人,吃的、喝的从来不让二人沾手。
满冠放下书,端起碗,先用银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这才拿起一旁的玉勺喂汤素娥“姐从哪得来的方子,如此管用。”
汤素娥哭笑不得,晓得对方讨好她“不晓得啊,梦里老神仙告诉的。”
满冠一听,无可奈何“奴保准不讲出去,就是爷……也不讲的。”
“怪道我这里针大点的事都瞒不住人,原来是你这小蹄子。”汤素娥假意恼怒“你既然这么爱给他传话,干脆,我把你送去前街好了。说不得,这姨娘的位置来的更快……”
“牡丹君莫气。”满冠瞧不出真假,慌了神“奴对牡丹君可是一心一意的。”
“这次罢了。”满冠花招尽出,眼瞅着都要胡言乱语,汤素娥这才开口。待吃完药,扭头对一旁的叶家母女道“昨个儿夏监生来了?”
正看戏的叶家母女精神一凛,夏叶氏不敢吭声,叶刘氏屏住呼吸。
“我家虽然是武臣,却家规森严。”汤素娥语气平淡“叶蔚家的知情不报,革去所有下人。夏儒家的按照家规,充做洒扫庭除。”
满冠立刻道“还不谢谢牡丹君恩典,难不成要将你们剥去衣衫赶出汤家才晓得好坏?”
叶刘氏和夏叶氏如梦初醒,赶忙跪下来。
汤素娥却没有理会,挥挥手。满冠放下碗,和挑心一起将叶刘氏和夏叶氏轰了出去。既然罚了,自然不能再让二人近身服侍,谁晓得她们会不会怀恨在心。
汤素娥则继续闭目养神。这自然是杀鸡儆猴,做给院里的夏家那三个小丫头瞧得。汤素娥已经发现了亲达达对三人另眼相待,虽然不明所以,却不妨碍她早做打算。
前世汤素娥不过一个身份尴尬的妾,很多事只能听之任之。可如今她就要成为亲达达的正室娘子,则不同了。自然不是将亲达达的女人拒之门外,而是分出三六九等。如此她们才会内斗,才会争相斗艳的逢迎亲达达。否则,一群女人吃饱了喝足了,没事做什么?去勾搭男人?